文/杀手里昂Leon
叶问1949年来到香港,本片也正是从这里开始进行叙事的。影片采用了类似于生活流式的叙事方式,并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情节线索或是矛盾冲突,而是将有关叶问的各种零碎片段的日常生活琐事拼贴起来,构成一幅叶问老年生活的粗略图景。如果说,甄子丹版的叶问塑造了一个抗击列强的民族英雄,梁朝伟版的叶问写意般的勾勒出了一个逝去的武林,而并非一代宗师,那么黄秋生版的叶问则以写实的笔调记录了叶问老年的生活状态。
近几年,关于叶问的电影总共拍了有五部之多,对于这个题材难免会有过度消费之嫌。然而,在《叶问:终极一战》中,我们并没有看到叶问被过度消费,而是看到影片对叶问这一历史人物以更加生活化、日常话的形象呈献给观众,观众看到的并不是一代宗师,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只不过就是会点功夫而已。
本片最可贵的地方在于将叶问从高高的历史圣坛请下来,回归到一个凡人。就如影片开头叶问儿子的一段旁白所说“叶问,是我的父亲。别人看他好像文弱书生,又怎么会想到他其实是武林高手。”影片摒弃了过去影片塑造历史人物时遵循的“高、大、全”式的脸谱化形象,而是以更为写实的镜头去记录叶问作为一个普通凡人的生活琐事。叶问不像是一代宗师,更像是坐在大排档吃着碟头饭的普通老头。他也有难处,日常生活总要靠徒弟们接济,朋友有难却帮不上忙,只能发出“学功夫有什么用”的感慨。
影片对于叶问晚年与他的红颜知己珍妮之间的那段忘年恋处理得温婉动人。一个歌女,一个武林宗师,你来我往,两人渐生情愫。特别是影片中剥橙子的前后互文,“一片够了”、“不好意思,别浪费”简单的几句台词,却将两人多年的情愫表达出来,点到为止,即不会因为太过暧昧而有损叶问形象,也不会因流于表面而掩饰了两人之间的真情实感,显得太过虚假。
有记者问黄秋生版的叶问与之前的叶问有什么不同,黄秋生说这次的叶问是黄秋生演的。的确,这确实是最大的不同。黄秋生赋予了叶问更加生活化的东西,让人物更加贴近观众。当教育徒弟或是解决事情争端时叶问总是能用最简单的话语让事情得到解决,犹如一个大家长告诫徒弟功夫不是用来打架生事,以力服人者霸,以德服人者仁的道理。影片用了大量的笔墨来描写叶问的几个徒弟,他们或是因为生活所迫而误入歧途,或是因为利欲诱惑而有违良心,但是他们对于功夫咏春却有着敬畏之情。地头龙(熊欣欣饰)在要求邓生(陈小春饰)让咏春拳输一次时,邓生将地头龙身边的跟班三下五除二的撂倒在地,说了一句“咏春是这么容易就输的吗?”
五六十年代的香港,伴随着大量的移民浪潮,人口激增,经济不景气,工人罢工。影片中折射出了当时的时代背景,工会罢工、警察内部贪污腐败、社会动荡不安,有着强烈的时代感与浓郁的香港情怀。香港金像奖主席陈嘉上曾说过,香港的文化是属于庙街文化,庙街曾经是香港最底层的人生活的地方,港片就是深植于并反映这样的文化。在《叶问:终极一战》中,九龙城街巷中林林总总的店铺,街头的大排档,老式房屋上的天台等等标志性景观建筑构成了香港电影中的标志性场景,散发出浓郁的本土香港电影的怀旧味道。
正是电影本身所具有的的那种怀旧味道,再加上老年叶问的的生活状态,使得影片始终弥漫着一种孤独凄凉之感。叶问的晚年饱受胃痛之苦,承受丧妻之痛,最后连唯一的红颜知己也离他而去。影片结尾处,叶问独自抽着烟,呆呆的望着珍妮给他送饭的盒子,无限惆怅。大师,注定都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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