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力马扎罗的雪
文/王来扶
深夜,从梦中惊醒,舌干口燥,起床喝水后,却无法入眠。于是,打开手提电脑,从数天前在网上购买的影碟里抽出一张碟。就这样,整个身体紧紧地窝在被子里,时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地流过。
《乞力马扎罗的雪》。
根据海明威短篇小说原著改编,小说带着强烈的“意识流”色彩,过去和现实,梦幻与真实,大量的心理描写,实为作家对自己过去一段爱情的缅怀。
电影由派克主演,保留了原著中许多特有的心理独白,且将结尾做了与原著截然不同的修改。小说结尾时作家哈里在乞力马扎罗山下获得精神超升后死在那里,而影片却让他在妻子的帮助下重获新生。这也是海明威看了电影以后,大为光火、极力不满的地方,但观众却似乎对电影中充满希望的结尾更为满意。
这大概就是小说读者和电影观众欣赏趣味的基本分野吧。
“乞力马扎罗是一座海拔19710英尺的长年积雪的高山,据说它是非洲最高的一座山。西高峰叫马塞人的“鄂阿奇—鄂阿伊”,即上帝的庙殿。在西高峰的近旁,有一具已经风干冻僵的豹子的尸体。豹子到这样高寒的地方来寻找什么,没有人作过解释。”
这是《乞力马扎罗的雪》最出名、最经典的一段话。电影也以这段话作为开始,因为,它包含了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所深藏的寓意:死亡。
海明威是一位悲观主义者,“死亡”是他作品中最为常见的主题。在小说《乞力马扎罗的雪》中,哈里眼中所见到的一切都象征着“死亡”: 大鸟、鬣狗,光秃秃的大树,甚至包括黑夜。而在电影里,昏暗的光线中,一个孱弱男人病恹恹式的独白,同样昭示着强烈的死亡气息。
电影和小说一样,也是对过往时光的追述,但从一定意义上讲,电影中的“哈里”等同于海明威,是对海明威走上文坛、爱情和理想的追述。
一万九千七百一十英尺的乞力马扎罗,静静地立在非洲大地,而神秘广袤的非洲,也便成了哈里/海明威精神创作寄托的理想之地。无论是面对爱情,还是死亡,小说和电影所蕴涵的精神实质是一脉相传的,只是表达方式的不同,或者说,是载体不同而已,一个是用文字表达,而另一个则是影象。
令令同学发短信问我在干嘛。我说在听音乐,《乞力马扎罗》。“旋律有点凄美”,我说。凄美的旋律触及到了我的灵魂,我仿佛看到了乞力马扎罗亘古的神奇与旷美、非洲大地的苍茫与凄凉,更仿佛看到面对浩然苍穹,人类的渺小与无奈。
生命,在时光中如此安静地流逝。